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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endredi, mai 30, 2008

我知道,我知道。瘋媽導演了救贖寓言。

評姜文「太陽照常升起」,林靖傑「最遙遠的距離」

文/李怡志
西元1976年,文革最後一年,新中國的春天,女人晚上作了個夢,不穿鞋的她夢見一雙金魚鞋,大早便赤著腳買了雙鞋不穿。瘋了沒?瘋!
西元2005年台北,與已婚公司主管有染的女職員,在突如其來的幾捲錄音帶介入她的生活後,漸漸發現另一個用耳朵辯識的世界,真的很美:可以在台北活的不台北,可以在傷痛中活的不傷痛。
兩部電影皆在不穩定的環境與個人中徵候出時代性,形成一股強大的戲劇張力,如班雅明在「德國悲劇的起源」所揭示的「寓言結構(allegory)」,片段是當下是最棒的寓言,反應的整個外界的種種暴力。如同這電影中的瘋癲及恍惚。
姜文在「太陽照常升起」裡並沒有像過去中國80年代的傷痕文學,全然將整個悲劇交由小人物寫實地去控訴大環境與歷史,反倒以似真似假的魔幻風格托寓,深刻地指涉了這個時代下所體現「伊底帕斯」的悲劇情節。
啊!它還是一個大孩子的媽?
一開始,相信瘋媽發狂就如同相信電影剪接手法呈現的全部,就如同「沒懂,也不能說是沒看見」(侯孝賢說過蒙太奇本身是一種欺騙!)一覺醒來,瘋媽的瘋言瘋語和行徑,顛覆了兒子所認知的一切世界,現實變得荒謬詭異,連他看得清楚的李叔也彷彿是犧牲掉的模糊魂魄。
這會兒,連羊都給上樹了!
影片裡,瘋媽爲兒子上了兩課:爭執時摔破的碗盤,全在瘋媽堀坑的石塊所砌成了的柏拉圖洞穴裡拼湊、建∕重構起來,就像這世界/電影裡呈現的形象一樣「完整」,但卻又是破碎且不堪一擊,巨大的衝擊讓他連逃帶爬的衝出了岀去,無法接受地哭起來;在焚燒書信的火堆前,父親的面貌「說」得比「看/不見」清楚:名叫阿僚撒卻不是俄國人、先是這麼長又變這麼短的是父親,的槍。想起阿僚撒對她的甜言蜜語,瘋媽倒是「看很清楚」,瘋媽的心是冷(靜)的,對應起在烈火中飄落下的灰燼竟像雪花般一樣衝突。
秋天,唐叔帶著貌合神離的太太下放農村,那天瘋媽消失,身為小隊長的兒子失去至親後心理與生理被迫成長。他和唐嬸有染,他讓她喚他「阿僚撒∕父親∕唐叔」;她讓他接觸她的「天鵝絨肚皮∕子宮∕繼母」。太棒的妙寓:文革殘暴的將人分離又將人聚合,上演出一段中國現代的希臘神話悲劇,被殘害壓迫的歷史及不可明說,經由對白和影像辨証及看似不連貫的片段拼湊起意義。
而林靖傑「最遙遠的距離」,以花東迥異的台北,藉由錄音呈現出大城市的精神分裂性格:小雲受夠了情感挫敗的精神壓力,逃到時空斷裂而錯置的聲音中,開始「作夢」,開始追蹤每個片段的聲音所發生的真實地點-花東,拼貼休市「不在」的魚貨市場與仍演出雜涾的人群和叫賣聲音的「出場」。小雲如治療、如儀式般,不斷的完成錄音帶裡走過的路徑,替代雅築,附身小湯情人的共同承諾,建構起一趟「雙人」的旅行,作為救贖的現代寓言。